大号琉璃瓶养花(第五章:药方)
2024年07月05日 静态资讯
冷家四兄弟文武仲达,虽为冷二爷义子,但在其冷府,却不能以主自居,毕竟有着主次之分,他们安排在冷府的目的,主要是追随冷落,保护其安全,在府中能够协助冷二,保冷府一处安宁。冷府虽家世显赫,但也有冷风与慕容芷江湖行走结下的梁子,不会少了那江湖高手以及一些宵小的惊扰。慕容芷在老梁王称帝之后,退出江湖。回到这偏远的西南之地,从此再不问津江湖之事,渐渐淡出武林,消失在江湖。
冷二是冷风回到冷府时,带回来的一个哑巴,为其娶妻生子。冷二也是命运不羁,命中无嗣,儿子出生四个月就伤寒不治而夭折,老两口后来也没在有生育迹象,就这样冷二夫妇相依相偎,一直留在冷府,忠心耿耿。冷二在整个冷府,慕容芷给予足够了尊重,丫鬟仆人更不在话下。
一柱香的功夫,四兄弟满载而归,两只肥大灰毛野兔,冷达还抱了只扑腾挣扎的野雉鸡,傲梅跑上前崇拜的问冷达是怎么抓到的,还是活的。
“我们四人去之前就做了赌注,一柱香内看谁先能够抓到猎物,但必须是活物,最后一个抓到或者没有收获的,必须去刮毛剥皮。”冷达举着手里的野雉鸡炫耀的举起来,冷武冷仲沮丧回过头去。
冷仲认为自己可能是运气不好,并未遇到一只野味,只能认输,空手而归。顺手欲拿过冷达的雉鸡,在这易手的空挡里,野雉鸡终于挣脱了束缚,一冲而上,掠过五人头顶丈许高,直插密林之中,临走不忘留下它那青褐色的粪便。
傲梅看向冷文冷武手中得灰毛野兔,冷武手中的那只兔子已经没了生息。
“小兔兔这么可爱,你怎么把他打死了”
“我说它是撞死的你信吗?”冷武举起来说到。
“小兔兔这么可爱,我们怎么能杀了吃它呢?”
冷文说那要不把这只放生了吧,冷武那只大的就够我们吃了,还有那么多其它菜呢,傲梅点头答应着。
在冷武冷仲的配合下,把那只可爱的兔子宰割洗刷完毕,冷仲拿过一匝来长白毛黑间的兔尾,送给了天真的傲梅,傲梅偷偷的塞入怀中,生怕被幽兰抢去。师徒二人掉了半天,也没钓到个一二三,只能败兴而归。
“师父,你会做菜吗?”冷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。
“对啊,先生,你会做菜吗?”四丫鬟也不停地问着。诸葛痴听到四丫鬟的寻问,立刻起了兴致。
“当然会了,今天给你门露一手,是不是还有这块兔肉没做,那好,我给你就露一手。”
只见诸葛痴,让四兄弟坐了半锅溪水,等水滚开,把三大块兔肉扔进锅里,只放了几块盐巴,等到肉烂可食,捞起来放入水桶内去了温,拿到砧板上,一会功夫,白色兔肉丝整整一大盘,又分放入四个盘子,薄薄的一层。众人都傻了,尤其是诸葛痴的刀工,太快了,而且每个肉丝粗细都不差毫厘。众人惊呆之余,诸葛痴分别在四个盘中放上青蒜苗丝、蒜蓉、转眼拿起炒勺,刷刷刷刷的滚油散泼在了肉上,然后依次滴了些许的酱和醋,散了点盐沫,香味瞬间扑鼻。
冷落第一时间捏了一块塞入嘴里品嚼,瞳孔大张,眼睛发着光的看着诸葛痴,露出崇拜的喜悦。
“哇,太棒了,师父,没想到你个痴...除了吃饭还会做饭。”
“你以为我就是个痴人,拌一下再吃,入了味口感更佳,姑娘们你们来尝尝我这一排。”
四个丫鬟一人夹了几块放入口中,对诸葛痴是赞不绝口,恭维的上了天。诸葛痴来者不拒的接着这群马屁。
“好菜需配好酒,我去拿酒。”淡菊从马车拿出一坛太白居的产的糯米黄,众人边吃边聊,第一个被扫盘的就是兔肉丝。其他的腊肠,青菜,牛肉,凉拌菜都最后都被四兄弟风卷残云。酒足饭饱之后,淡菊煮起了蜀山盛产的老虎茶,边听着诸葛痴讲的一些江湖奇闻趣事,正讲到桃源,诸葛痴走到茅屋棚边,坐在一旁白黄相间石头上,指着身侧茅屋棚说:
“冷落,你不觉得你这个茅屋棚怎么盖的的跟个茅房一样。”
“这本来就是茅房啊,你屁股下的石头你没发现已经很黄很黄了吗?”冷落认真的讲到,众人异样的眼光看着诸葛痴,尤其是傲梅羞红着脸扭过头去。
诸葛痴一跃离石丈远,恨恨的看着冷落,拍打着后面长衫,众人发起一片热嘲。诸葛痴掩饰着尴尬走到人群中,众人欲四散开来,被他一声吼住!
“坐下!我有话说。”
冷落端起茶碗殷勤的递给诸葛痴,静候训斥,岂料,诸葛痴扔三块卵石,摧毁了他世外桃源“辛辛苦苦,风吹日晒”建起的唯一建筑。
“你们四个,点把火给我烧了它,好好的一块休闲圣地,被这兔崽子整的乌烟瘴气!冷落,你过来,不是问我教你什么吗?好,明天开始教你,建园。”
“建园?”众人不明所以,问其究竟,诸葛痴站在一个凸起的石头上,唤来众人指着前方。
“你们看,先说这个环境,确实美啊!再看我们眼前的溪面,平而静,说明前面这块地势平坦。水位低而见底,何来的鱼儿,这么好的一个凹形地势,不足之处就在右前方的崖壁底有个缺口。如果能堵住这个缺口,把水从我们右下方引出,按照这个溪水的流速,前面这块凹槽就会灌满,形成一个小湖。而在我们脚下这话空地,我们可以建造一座竹屋,湖心再造座凉亭,看日落一定另有一番风情,这块空地闲下来练练功,那块空地种种菜,养养花还是不错的。”
在听的众人,向往着美好,痴了!醉了!
收拾锅碗瓢盆,装上马车,众人协同而归,冷落拉起窗帘看向他那烧成灰烬的茅房,陷入一片沉思。
回到冷府,已经日落西山。冷二在门口帮忙把东西卸下车后,把马车拉倒后院。冷落还来不及换衣,就被侍冬叫入慕容芷房间。
冷府建造的算不上气派,一个中规中矩的大宅而已,前中后三院,堂屋坐北朝南,分东西二院,每院大房一间,小房四间。在后院东侧,有个挂着武堂牌匾的练功房,一直是冷二夫妇打理,练功房东北角有三间房,中间的书房与两边卧室想接,冷二夫妇就住在最外面大点的那间。
两个时辰后,慕容芷和冷落从武堂内走了出来。冷落是略显疲态,而慕容芷一如既往的闲情信步,和老祖母聊了一会天,冷落回到东屋,丫鬟伺候着洗完澡倒头就睡去,期间什么话也不说,坚竹淡菊还有点不习惯,感觉有点不正常。
冷落并没有睡,他是一个不缺觉的人,总觉得有着一身力气却怎么也使不出来,练功主要是讲了《无极相》的开篇[法相],对文字他已深深印入大脑,打坐花了有两个时辰,只是腿脚有点酸麻。慕容芷告诉他,这[法相]在一个月内你自己悟,到时讲给她,打坐虽然枯燥,但是一定要持之以恒。坚竹淡菊已入睡,冷落翻来覆去,摸出床板下藏的一件物件握在手中,今日茅房被烧,那个人对他留下东西,只剩下这只小小的琉璃瓶。
茅舍!茅舍!琉璃!琉璃!
西蜀城为于凉州与秦州交界,属秦州府管制郡县,一条西柳河贯穿整座城池,河堤两岸垂杨柳散漫的的垂在半空,九衢三市,店铺酒肆林立。在南北大街上一座观柳桥横跨西柳河连接着南北两城。西蜀的朱砂与矿盐,老虎茶,药材驰名于神州大地,十年的南燕之战,蜀山商民广泛种植蛇头菌,虎咬癀地黄瓜等刀伤草药。由于燕梁两国近几年,兵罢干戈,回春堂的掌柜齐明川前年囤积的药材,占据了大半个库房,也成了当年错失暴利的妙生堂、同济堂掌柜的酒桌谈资。
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三市开张,各地前来的商贾云集至此,车多人挤,平时大小酒楼的乞丐多了好几倍。各地采办药材的药商,把整个西蜀城几乎采集一空,唯独治疗刀枪伤的草药属吏部监药司管控。关外东胡众部落这几年折腾的死去活来,对药材的需求日益增多,因连年骚扰西翟牧民,梁国对刀枪药管控的更甚严格。
回春堂大柜二柜伙计们难得忙的不亦乐乎,大柜左手拨打着算盘,右手提笔把一笔笔账目记录入薄,二柜来进进出出招呼着客人。此时门外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黢黑老者,一脸虬髯,白里透黑,腰里别着赶骡鞭,扶着腰走进回春堂。二柜上前领着老者看座奉茶等候,老者一饮而尽站起身来,走向大柜,递给一张药房,药方如下所示:
桂枝(四钱),甘草(三钱),全虫(三钱)、白芍(十钱),没药(三钱),牛膝(六钱),木瓜(五钱)。
煎法:急火半时辰,冷却后内服。
“掌柜的,劳您先帮我按单抓两副药,老汉我也是趁着家住前街采办抽个空当,麻烦了!”
“您这腰,几时发作的?”
“昨夜戌时出科,老毛病了,搬东西抻两腰。”
“您这药方,可加一味丹参,效果好一点。”
“不用丹参,就按单抓药就行。”
大柜按单抓完药,递给老者,结完账。大柜目送着老者驾着大青骡扬长而去。回头看向老者落下的药方,环顾四周,然后塞入怀中,叫来二柜转身走向后屋走去。
齐明川这两日焦急万分,一桌酒菜与前日一般,如今却缺少了两人,因上火刚挤完的痘显得比昨夜大了一圈。全钟和甘馗来到西蜀,带来了狼主孛儿斤一封密件,大概意思西胡与西翟现已结盟,经与四部商议,八万草原狼儿择时一举灭掉西边两部,命齐明川统筹好粮草药材,早作准备,即日起需分批运往东胡大营。
齐明川与全钟甘馗为生死之交,南北之战期间因兵败而入狱问罪,亏得全钟甘馗运筹相救,才捡回一条性命,三人自此离开神州出关向西而逃。机遇狼主孛儿斤,对三人礼遇有佳,食同席寝同榻。自此甘愿为狼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。
酒席宴前,全甘二人讲到,日前天狼帅五千狼儿,奇袭西胡大营,正杀畅快淋漓,侧翼突然杀出一队人马,高举红色秃鹫图腾帅旗,西胡残部一见西翟救兵到来,悲愤的极力反抗,两相夹击,直把那天狼部众撕开一道口子,一分为二,奋勇砍杀。天狼见大势已去,只得统领身边余众边打边撤,“嗖”的一声划破长空,射来一支羽箭,天狼本能的运足自身内力举手抓住,岂料这支羽箭,箭劲霸道,擦着拳眼从虎口挤出,直入天狼左眼,一个趔趄,天狼摔下马来。兵士一见主帅落马,士气去其大半慌了阵脚,兵败如山倒,亲卫只得护住天狼逃回东胡大营,五千精锐,死伤过半,两日后,仅逃回三百多被打散人马。如今两人来到西蜀城,以客商装扮,受命运回一批药材。
齐明川看向手中的药方,沉默片刻,拿起药方,在烛火上点燃,随后向空中扔起,知道成为灰烬。从桌上拿起银壶倒了三杯酒,拿起一杯一饮而尽,其余两杯横洒向地面,双眼通红,转身坐向桌旁。
“来人有何话叮嘱?”齐明川问着话依次又斟满三杯。
“不用担心。”
“好了,退下吧,我一个人静静。”
大柜退出房间,齐明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,无声的哭出一个坚强男人的心酸。药方并不是药方,只是一个联络密码,每次与鹰巢联络都是药方。药方每次按相同的数字作为密语:
甘草(三钱),全虫(三钱)、没药(三钱),全、甘、没,说明两人已经死去。
“急火半时辰,冷却后内服”,意思就是半年潜伏,静观其变!
十年前,孛儿斤慢慢由一个小型部落,一步步的兼并招降周边众小部落,与之抗衡的是西胡主布达,在草原“四狼”无数战功下,把西胡主布达逼到了草原边陲,欲一统草原的孛儿斤,四年前便派遣心腹之人齐明川化名为万德福潜藏在西蜀城,以便日后更进一步的向东扩张,问鼎神州做准备。
全甘二人,与鹰主一前一后来到西蜀,五部递来鹰主口语,“莫动声色,按其行事”。
昨日午时一队脚夫,一个个竹篓鼓鼓囊囊的从回春堂出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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