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对家乡“下菩萨”的记忆与了解其实我早就想写一篇关于菩萨的文章了，今天既然接到悟空问答的邀请，那我就来谈一谈多年来萦绕在我脑中的一些想法吧。在我的老家有很多有菩萨的人，我们都管他叫马脚师傅，马脚师傅给别人看病时叫做下菩萨。北方那边可能是叫做大仙跳大神，其性质可能都一样，只是南方和北方的叫法不同而已。

还记得我小的时候，只要一发烧生病，我母亲就请来我们墩上的叫“运凯嗲”的马脚师傅给我捉鬼。印象最深的是，马脚师傅先烧香烧纸，然后闭眼端坐、两手抚膝，口中念念有词，身子开始晃动，由慢到快直到飞快。这叫请神（也就是菩萨）上身，菩萨请来之后马脚师傅的身子晃动就比较轻微了，但总在晃。之后就是菩萨开口讲话，和鬼讲条件。有的讲好条件答应自己走，许它多少纸钱什么的，不用菩萨动手。讲不好条件的，菩萨就要飞剑拿碗捉鬼，先是含一口碗中化了符表灰烬的水，在我身上和周围喷几下，口中念念有词，再用手狠劲地抓我的头，每次都很痛很痛，抓一次就问一次好些没有，我就说没有，没有就再抓，直到我说好些了为止。捉了鬼之后，就拿到外面去用碗、剑镇压或烧纸烧香送走。

后来长大了，发现我们村里有菩萨的人不在少数。几乎三五家就有一个人有菩萨，有男的也有女的，而且，百分之百是家中上代人有菩萨，下代或隔代人就有。像我们家前五代就没有人有菩萨，尽管父亲敬神30多年，我们家也没有出过一个马脚师傅。

菩萨上身，不是你想要就要得了的，也不是你不想要就能不要的。菩萨要找一个人做马脚师傅，一般是让他先生病，而这种病在医院检查又怎么都不是病。于是，就到处找马脚师傅看，好的马脚师傅就能说和他们，让菩萨和病人签约，病人就成了马脚师傅。马脚师傅要给菩萨立牌位，常年敬香烧纸；马脚师傅可以随时恭请菩萨。每月的初一、十五“敬菩萨”是一定不能忘的，有事请菩萨的时候也要敬香烧纸。

我有位当乡干部的同学也是有菩萨的人，不过他不给别人看病只自己在家里偷偷敬。他父亲在他十五岁左右就去世了，曾是我们村里最有名的“菩萨”，我听父亲讲起过他使神通的故事。这位同学高中毕业后有几年身体总不好，后来找到高明的马脚师傅度了菩萨就好了。详情我不方便问，究竟是什么因缘就不得而知了。

一般来说，菩萨找马脚师傅是为了在阳间讨香火、续阴命，而马脚师傅没有选择的余地，为了治病只能接纳。据说，马脚师傅百年之后，要归到其菩萨的麾下做阴兵，不得擅自转世投胎。

我曾经采访过我们村里一位70多岁的马脚师傅，我问他是怎么有菩萨的。他说自己20多岁的时候，一个大年三十的晚上，他和家人正在家里守岁，大约十一二点的时候他出门去拉尿，刚打开大门，猛地发现有一个手拿兵器的人骑着高大的白马，站在他家的大门口。他当时吓得尿也没有拉成就转身关上大门，回到屋里告诉父母亲，父母亲随即出来看什么也没有发现。后来他就生病了，再后来就如上面所说的过程，他有了菩萨，成了马脚师傅。据他说，那位菩萨是宋朝时候的一位将军，家在何方姓甚名谁都说的清清楚楚，只是我没有用笔记下现在忘了。

关于老家“下菩萨'的这些经历和传闻，我有这么几点看法：一是”运凯嗲“在我身上捉鬼的事，我敢肯定地说从来没有效果，只是我怕他抓的痛就说好些了，不然他总没完没了地抓我头。我小时候的头痛脑热是阳病不是阴病，捉鬼没用。二是马脚师傅身上的菩萨能力有大有小，能力大的就灵一些，能力小就不灵这是规律。三是阳上的病必须要就医，我小时候是因为家里经济条件不好，母亲是希望下菩萨治好可以不花钱。

戏剧之家编辑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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