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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景起名云雨是天伤

2025年10月21日 静态资讯

作者:汪得宝

民国末年,梅坊一带遭遇旱灾。保长梅廷珍心如大地,招集梅坊街的梁家,严家和乔家等民众。举行花轿庙会,抬起菩萨游街求雨。

危难的贫民,刚进寺庙,雷雨天降。众民跪拜如云,感恩如雨。庄稼是百姓的命根,也是播种在贫民脆弱的心坎上。思雨救活庄稼,也是救活百姓。对天长叹,一朵云擦不去人间的悲和泪,一场雨洗不清天底的痛和伤。

之前,从梅家抬出求雨花轿时,孩子近龙歪着脖子说:“这是咱家新娘花轿,我不许你们抬去。”

抬轿子大叔严正天说:“今天去寺庙抬菩萨求雨,你不让抬,天神一定会打雷惩罚你。”严正天是个粗人,说话不经思考,不是半斤就是四两。

近龙只是一个十岁孩子,最怕天庭打雷,吓得嚎啕大哭。邻家叔叔严正银弯下腰劝说:“近龙别怕,正天大叔胡言,不必当真,今天啊,去抬新娘,娶回来作你的媳妇怎样?”

孩子哪里知道什么叫新娘?什么是媳妇?怎么也不肯。这时,母亲乔言玉急忙劝慰:“儿子别哭,叔叔吓唬你呢?但也要吓唬吓唬叔叔。你坐在花轿里,叔叔抬你去寺庙。菩萨知道儿子让轿。菩萨一定会惩罚叔叔,抬起的菩萨,一定会越来越重,比鞭子下耕牛还要惨。但你要听话,别哭,回来时叔叔抬求雨的菩萨,妈妈抱着你跟在轿子后面看热闹。”

儿子近龙听后破涕为笑,脸上犹如雨过天晴。两腮挂满泪水,开心地说:“我最喜欢坐轿子,在轿子里蹦着跳着,让叔叔难受。但不许抬吓人的求雨菩萨,人人都会叫苦连天。而要抬新娘,不是欢声笑语,就是喜气洋洋。”

“好吧,抬新娘。”母亲乔言玉无奈地撒一个谎。

花轿停在寺庙门外,近龙一轱辘溜进寺庙里,东翻西摸,总是好奇。他踮起脚尖去摸佛龛上的东西。突然,惊喜地叫着:“妈妈,菩萨活啦。”

母亲乔言玉正在点燃一柱香,应声道:“那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,知道百姓有难,要送来一场救雨。”

天色阴沉,寺庙里一片昏暗,一道雷电闪过女龙菩萨的面部。近龙吓得躲在母亲的怀里。

传说很久以前,发生一次天漏水灾。为拯救苍生,龙女拔掉一片龙鳞补天,死后化为龙鳞山水。一个书生思念她,在寒山下修建这座寺庙。佛龛上写下:“雨露山河,云雨天伤。”

一柱香插在香炉上,母亲乔言玉虔诚行拜,顺着儿子梅近龙的手指望去。顿时,心里一阵惊喜,原来不是菩萨活啦,佛龛上放着一个仅仅周岁的女婴儿。

父亲梅廷珍五个儿子,捡个闺女。惊喜地说:“寺庙捡个女儿,也是神仙送个女儿。”

一言信口而去,不同的人,听起有心理不同。

金家兄弟一贫一富,水火不容,老小金百万盯看老大金白龙一眼,冷冷地说:“你钱财的轿子,抬起旧时的忧愁。迎娶四个太太,生下十二个女儿有何用?传宗接代断绝香火。你若在寺庙捡个儿子该多好。你膝下无子,十二个女儿的泪水是“水灾”。”

老大瞪起眼神说:“你金百万是后娘养的,生下九个儿子又有何用?瞧你穷样,一生悲寒。九个儿子一捆柴,根根都是讨饭棍,儿子讨不到媳妇是“旱灾”。”

梁红六自小没娘,担心别人说自己,娘死没教养。他忍不住地说:“有女不是水灾,有儿并非旱情。老大有女儿,老小有儿子,兄弟一家人,有晴有雨。金家才是风调雨顺。”

乔言堂是个读书人,抬起头说:“苦苦人海,生男生女有何不一样?都是自己的亲骨肉。思想才是轿子,亲情才是寺庙。人要有菩萨心肠,坐在轿子里,才有人抬。天有不测,云雨天伤。龙女补天,英雄救国。兄弟感情之泪,犹如庙前降雨。老天道出人间有难,送来一场甘雨。化解兄弟恩怨。今天老天开恩,梅家喜得闺女。菩萨让轿,求雨得女。”

正在这时,寒山传来鬼子的枪声。情况危急,民众快速撤移,梅延珍紧急抱起女儿送进轿子。在风雨中离开寺庙。

傍晚,雷雨停止。晚风轻轻地吹过被雨水打湿的街道,洋溢着喜悦。私熟先生乔言堂,是梅近龙的舅舅,帮小女孩取名叫梅近云。

时代在改变,脑袋转得比车轮还快。旧俗裹小脚,穿小鞋的花轿,一场噩梦,终于被春雨淋湿,挥泪而别。龙鳞区的千年牌坊,被新风吹倒。扭转乾坤。

龙鳞区进行土地整改。乔家,严家,梁家,祝家等民众,从寺庙背后的寒山,纷纷迁居到下山牌坊落户。为了解脱伤感的旧俗,改名为梅坊。

梅坊分布在大别山东部边缘,村落炊烟,东是平原,有米没柴。西面是山,有柴没米。卖柴卖米的集中在梅坊。因此,形成买卖的梅坊街。

十年后,梅近云上学。捧起书本,感觉捧起大哥近龙的笑脸。接着,忘记课堂,忘记老师正在讲课,脸上露出丝丝的微笑。

上课的预备钟声敲响,同桌的梁中雷伸过头来说:“你别笑,醒醒好吗?”

“哥哥,你真帅。”梅近云点着头说,

“妹妹,你别叫我哥哥,我是白痴,是同学。你为啥成白痴,成疯子?”梁中雷说着,伸手推她几下。梁中雷自小多病,三岁重病,死而复活,后来变成白痴。算命的张瞎子说:“中雷出世逢雷七响,需要订婚七桩,才能恢复健康平安。”贫困年代,贫民为一口吃的,你争我夺,甚至兄弟反目成仇。那些干活比人多,分粮比人少。那些低三下四的农户,粮食就是命根子。将女儿订婚给三岁的梁中雷,抱着大官人梁家的三岁白痴做女婿,抱着一个社会的权和势力,抱着分给属于自己劳动所得的粮食。

梁中雷订过七桩婚姻,因为每个家庭都在改变,七大姑八大姨只要有人当官,又何必将女儿许配给一个白痴呢?都选择解除婚约。

三年级班祝然礼,是梁中雷三岁时订下的第一桩婚姻。也是订下的七桩婚约,最后唯一没有解除婚约的女孩。她有时来五年级班看望梁中雷。和梁中雷出世同吃一个奶头,那时祝然礼家很穷,母亲楚卫芝抵抗饥饿,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。祝然礼出世就是个乞丐,母亲一张皮挤不出奶水,梁中雷的母亲肖四兰和楚卫芝是同学,娘家又是同住一起的邻居。而且还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。又因为礼然礼爷爷埋葬梁中雷,爱小气,脱下死去的梁中雷衣服,留给孙女穿。这一脱,成为脱胎换骨。梁中雷缓过一口气,死而复活。母亲肖四兰为了感激祝爷爷,愿意让出一只奶,救他孙女祝然礼。

五年级的梅近云,和梁中雷同桌,捧起书本,面带微笑。前排的金情书回过头说:“中雷,梅近云为你变成疯子。”

“不会的,她想着哥哥。做自己的妹妹梦。”梁中雷说,

梁中雷又去伸推一推说:“梅近云,醒醒好吗?疯子,你醒醒。”

梅近云柔柔双眼,清醒过来说:“中雷,别推我。”

“你说啥呢?快要上课,你嘴里哥哥呀哥哥,我不是你哥哥。同学们是听着你讲课,还是听老师讲课。”梁中雷沉起脸色说,

坐在后排的严传水说:“白痴,你别吓她。你也不是老师,为何那么凶。梅近云犯错,有老师教导,你是一个成绩倒数第一的学生,常常被老师请去惩罚。别在梅近云面前人五人六。真是多管闲事。”

梁中雷说:“属于同学帮助,并不是多管闲事,近云捧着书本笑啥?不是她的脑袋出问题,而是你的脑子出问题。听说几天前,哥哥梅近龙从深潭水中救起你,难道这也叫多管闲事。”

梅近云拍拍他的肩说:“中雷,你是好样的,严传水误会你,我知道,你也是为我好,坐在你身边,我很幸福,才是微笑啊。”

十多年后,梅近云长大。风雅无比,闪起美目,街头巷尾的叔叔阿姨们常常说起自己,是梅家从寺庙捡来的女儿。梅近云回想起自已的身世,心里一阵酸楚。试图看一眼当初的自己,追问自己的过去。随从大哥近龙一起,来到早已坍塌的寺庙。地下碎砾瓦片上,爬满牵挂的藤萝。窜出一条青蛇,伸出请客的蛇舌。几尊菩萨,被乔言柱和仁号搬移到悬崖下。四季风吹,己经不堪回首。生起遗忘的青苔,近云心情难下。虔诚行拜,委婉地说:“你是我心中的菩萨。”

大哥梅近龙摇起头说:“妹妹,读书才是你心中的菩萨。”

梅近云眼眶湿润,叹息地说:“妹妹只是感恩。在这个寺庙倒塌的故乡,是哥哥救回妹妹,亲手把我养大。哥哥在妹妹心中,是永远不会倒坍的“寺庙”。”

近云站在废墟的寺庙里,仿佛自己是嫁出的姑娘,心里一阵酸楚。那份爱,犹如梅家院里长大的两棵枣树,之间拴起晾衣服的一根抬花轿的丝绳。解不开寺庙中风雨红尘。

次日,梅近云回到院里晾干洗好的衣服。看着枣树忍不住叫道:“哥哥。”

妹妹近云平时说话轻声如铃,今天声音急促。近龙一振,神色慌张地跑来问:“妹妹啥事?”

“看吧,拴起晾衣服的丝绳,将枣树掐成一道深深沟痕。”近云忧几分伤感,伸出纤手指向枣树说。

大哥梅近龙唏嘘不已:“哎,这有啥大惊小怪。掂起脚尖解开换个位置。”

“哥,妹我已经长大。这是十年前抬轿子的丝绳,拴住我的心。永远也解不开对你的爱。那时如果没有哥哥掂起的脚尖救我,我也许在寺庙里被蛇咬死。妹妹心碎,要嫁给大哥。”近云说着,眼眶湿润,拂起披肩的秀发。自己不再是从前的黄毛丫头,显得优美,成熟,走进大哥面前。

“胡闹,哥我大你十岁,年龄差距太大,怎能在大街丢人现眼呢?”梅近龙紧锁起眉头说。

“哥大十岁,也要踮起脚尖才能接我回家。妹妹和哥的年龄,姻缘,插在寺庙的香炉上,菩萨作证。”近云嘟起嘴巴说。

“妹,那是往事,何必挂牙。哥我并不是踮起脚尖救国救民的英雄汪景。”梅近龙紧促眉头。

“往事?我怎么会抛弃在寺庙?狠心的不是蛇,而是丢下我的父母。”近云心情难下,一阵心酸。

梅近龙安慰她说:“那是战争年代,硝烟弥漫,也许你的父母有难。或者像英雄汪景的处境,因为救国救民,才会被迫将你丢在寺庙里,也许你错怪亲生的父母。”

梅近云轻柔起红红的眼圈,舒一口气说:“哥哥说的有理,他们丢下我,一定有自己的难处。可是,哥哥把我养大,妹妹在这个伤痕累累的世界,心里唯有大哥。”

梅近龙摇起头:“五个兄弟,唯一的妹妹,也是心中的菩萨。”

“我是义妹,已经读书毕业,已经长大。和大哥自小同住一间房,为何两张床?为何被一道布帘隔开千里。而在妹妹心中,就是两棵枣树,一根丝绳拴起的心。”梅近云说着,想起自己的小时候。

这时,院门被推开,走进同学严传水,近云急忙擦一下汗和水,热情地前去招呼。

近龙静静地站在一旁的枣树下,一阵心烦意乱。夏天的汗水,湿透衣服。他枣子脸形,一双甜枣般的眼神。他高挑的身材,无奈地摇起头。救人,是否救成伤害,可是,一切都是往事,为何在女孩心中,总是连连不忘?

小时候的夜晚,母亲几乎坐在纺车的煤油灯下,织棉衣,纺棉鞋,纺着春夏秋冬。几个哥哥幼小,常常撕打。也常常被大哥教训,大哥的威信,成为妹妹的“寺庙。”

父母在队里辛苦,为一家人生存,不分白天昼夜,很少有时间去看照孩子。

妹妹近云几岁时,常去河里玩水。一次差点淹死,后来得一场大病。哥哥放下书包,不再去上学,决定在家看照妹妹。几个月后,近云身体痊愈,微笑地问:“哥哥为啥不背书包上学呢?”

近龙说:“哥不在时,妹妹喜欢去河边,有哥哥在,妹妹是鸭子,哥哥是一条河。”(声明原创版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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